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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高林莫斯基 — 嚮自由而求索

高達曾寫下豪言,當今之世最偉 [...]

高達曾寫下豪言,當今之世最偉大的導演有二:自己和史高林莫斯基。

識英雄重英雄,雖說史氏於六十年代初執導筒之時聲稱沒看過高達的電影,但在《特徵:無》、《沒有對手的勝利》及《藩籬》展現的電影語言實驗,那種特立獨行的影像美學、精準而靈動的調度,以至即興的隨意及叛逆的詩意,與《斷了氣》、《不法之徒》等經典可謂一脈相承。不過,岀身於共黨專政下的波蘭,審查利刃當頭,史氏卻如鏡頭下親身演繹的安德烈一樣─拒絕同流,率性而活,堅持追尋屬於自己的形式。

詩人出身,未入讀羅茲電影學院前,史氏已應華意達之邀改編《一夜純情》劇本兼參演一角;波蘭斯基的首作《水中刀》亦由他共同編劇。這位「斜槓族」先行者成了「波蘭學派」的重要旗手,在早期執導的電影自傳色彩極濃,將被召入伍、當拳手以至爵士樂鼓手等體驗,種種迷茫、躁動和焦慮傾注於角色生命,成為戰後一代最真切的寫照。敏銳而尖刻的目光不止內省,更照見祖國大環境下的光怪陸離,將政治隱喻及社會批判裹藏在超現實的詩意影像裏,精約而深邃。

1967年拍成的《舉手!》因諷刺極權被禁,史氏憤而岀走英國,開拓實驗新章,於自由空氣下拍成《浴室春情》、《披星戴月》等經典作,迎來創作生涯高峰。在九十年代當上全職畫家,螫伏十七年復出拍成《與安娜的四個晚上》技驚四座。焚化工因執迷癡戀而作出瘋狂舉措,與《極地逃殺》的逃犯為求生存而豁出一切,那種違反法律、道德與倫理的悖逆挑釁思維,卻能同時探入心靈最幽閉之地。及至《驢子伊艾奧》,疏離之意境更見昇華,透過驢的歷劫一生靜觀天地不仁,以人世的缺憾臻至光影之完美。

於去年撒手塵寰的高達最後仍能交出《一套不存在電影的預告:假戰》;以史氏對電影的不懈熱誠,最新力作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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