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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馮特爾 — 來自地獄的挑釁者

他自負(在拉斯特爾的原名插一 [...]

他自負(在拉斯特爾的原名插一個「馮」字,自比大師艾利「馮」史托洛海姆及約瑟「馮」史登堡)。

他抑鬱,自認有強迫障礙(每場戲要試二十種不同方式,把演員折磨得死去活來)。

他愛挑釁,尤針對母親(每部電影就是要刺激她、挑釁她──怪她臨終前才告之父親並非生父)。

他說生命一切令他恐懼,除了創作電影──這是他驅除心魔、照亮人生黑暗唯一之途。

拉斯馮特爾著名(惡名)之處,在於顛覆常規的敘事實驗、美麗與邪惡兼容的影像美學,以及超越紅線的性與暴力題材;來回地獄又折返人間的壞孩子本色,把觀眾玩弄得翻去覆來、瞠目結舌。齊澤克讚譽有加、衛道者罵個狗血淋頭,康城則又愛又恨(金棕櫊獎加冕,卻又因其自認納粹的言論對他下禁令)。這位搖擺於兩極、難以歸類的丹麥導演,究竟是曠世奇才、絕世騙子,抑或只是徨徨於生命存在價值的求索者?

身為Dogme 95運動發起人之一,馮特爾主張電影回歸「真實」,而非着重在技術(先來一則「免責聲明」:觀眾如發現影片粗糙、晃動、跳格,絕對是導演原意,與拷貝及放映無關)。自訂「貞潔之誓」十誡,卻只有《越笨越開心》算是符合規則。唯獨堅持手搖鏡頭,貪其危險的自由,倏時捕捉情感爆發。

對主題執迷,馮特爾的作品多以三聯畫式創作:「歐洲三部曲」借歷史探照現代傷痕;「良心三部曲」叩問道德良知的界線;「美國三部曲」撕破自由民主的虛偽;「抑鬱三部曲」剖開人心最深沉的黑暗。九十年代起作品以女性為主,強暴、性上癮、凌虐、自殘種種赤裸裸的震撼畫面,引來厭女、仇女之罵聲不絕於耳。是天使、是蕩婦、亦是殉道者,他自言每位女性或多或少是其自我化身:《愛情中不能承受的痛》自殘的艾蜜莉華森、《天黑黑》寬容的碧玉、《人間狗鎮》被蹂躪的妮歌潔曼、《世紀末婚禮》抑鬱的姬絲汀鄧絲、《失落伊甸園》爆發的莎樂姬絲寶。她們或許領教過他的操控狂,但回報匪淺,三位更榮登康城影后。

「若你想挑釁,對象該是比你強的人,否則你是誤用權力。」這就是馮特爾的電影哲學。你是否準備好接受其挑釁?

教條95 — 豈是電影潔癖

什麼是電影? [...]

什麼是電影?電影的界限在哪裏?有沒有終極目的?

這些問題自一百三十年前電影發明以來,人們也許一直沒有停止過提問。大浪淘沙,Dogme 95正是歷史巨潮下其中一次解答嘗試。

1995年3月13日,巴黎召開慶祝電影百周年紀念大會,原本要就電影未來發表演說的丹麥導演拉斯馮特爾當眾讀出一篇宣言。宣言是他和同儕湯瑪士溫德堡撰寫,包括要從電影「逼出真理」的「貞潔之誓」。筆法仿效杜魯福1954年啟動法國新浪潮的文章,以十大教條為未來電影拍攝方向提供了明確指引:必須實景手搖拍攝、禁止任何置景、禁用音效和背景音樂、禁用特別燈光和濾鏡、禁止借景偷位、不拍類型電影、不拍虛假題材、必須以1.33:1銀幕比例拍攝,並以35毫米彩色菲林製作⋯⋯最後,導演不得署名發布。

一石激起千重浪,之後陸續有歐美導演加入,匯成聲勢不小的電影運動。儘管表面儼如敎條,Dogme 95的規章卻非創作的金剛箍,不少參與導演到頭來都曾違規一二。也許真如他們所申述,在全球電影荷里活化的大趨勢下,不得不用另一邊極端力度以平衡。畢竟,人們需要不斷被提醒,電影從來不只一條路。

從溫德堡的《家變!》和馮特爾的《越笨越開心》開始,運動持續的十年間,獲得編號的Dogme電影多達三十五部。頭四部都是丹麥片,第六部《驢孩朱利安》是首部非歐洲Dogme電影。這些作品關注社會和人性的真實面貌,對暗黑和醜陋不迴避,創作守則更令影像帶上偏鋒、前衛和實驗味道,讓爭議成為運動的另一標籤。

(註:Dogme 95運動反對電影依賴技術過度修飾,故影片偏向低畫質及解析度,刻意有別於主流電影之水平,此乃導演創作理念,敬希垂注。)

意態風情 — 銀幕女神蘇菲亞羅蘭

「羅蘭自稱芳名蘇菲亞,男孩就 [...]

「羅蘭自稱芳名蘇菲亞,男孩就會倒下。」芳華絕代的蘇菲亞羅蘭,不久前慶祝九十大壽,她演出過上百部電影,是意大利國寶級女星。1958年她憑《孤男寡女》初登威尼斯影后,兩年後上映的《戰地兩女性》橫掃康城及奧斯卡等多個最佳女主角獎項,證明她並非只是艷壓群芳,還演技出眾。從影以來獲獎無數,更獲奧斯卡、柏林及威尼斯影展頒發終身成就獎。

出身貧苦,她由母親獨力撫養,經歷過戰亂,在拿坡里長大。十五歲參加選美,因而認識知名製片人卡洛龐蒂,即未來夫婿,助她踏足影壇,逐步成為國際巨星。她與老拍檔馬斯杜安尼合演超過十部長片,由喜劇《汽車女竊賊》開始,到1994年《雲裳風暴》,早成為意大利最為人熟悉的銀幕情侶。兩人的默契可謂天衣無縫,在他面前,無論演美艷竊賊,還是寂寞人妻,她都迸發出魅力四射的光華。

論伯樂亦不得不提第昔加,她榮登影后之作,其中五部皆由第昔加執導,令她得以發揮其可塑性及演技潛能。《戰地兩女性》時年僅廿五歲成功越級挑戰母親角色,凸顯角色堅韌個性;《結婚進行曲》由出身青樓到進取逼婚,演來游刃有餘;《向日葵》從新婚甜蜜演到別後滄桑,面對大時代依然倔強;還有《昨日今日明日》,第昔加以喜劇包裝新寫實,蘇菲亞羅蘭一次過演繹三個截然不同的女性,更是形象百變、集天下女性於一身的最佳寫照。

在這次專題,還可以看到她跟格力哥利柏、馬龍白蘭度、尚保羅貝蒙多、奧馬沙里夫等男星合作的火花。銀幕女神絕非浪得虛名,鏡頭下的蘇菲亞羅蘭,是情人是母親是太陽,更展現了戰後意大利女性堅強自信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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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珍藏:電影基金會